云雾芦芽山、马仑草原脚下 云雾中的野花山果
智者乐水,仁者乐山,勇者乐关。作为宁武人,却没有时间或机会登上芦芽山,感觉总是一种缺憾。
那天有机会结识芦芽山,实在是一种幸运。
一夜下着雨,淅淅沥沥,没有停息的意思。同学聚会,原计划最后一个议程就是芦芽山之行,老同学们都说,今天就是个窝在家里消遣了,游芦芽山是不可能的了。说来也怪,早晨还是阴沉沉的天,将近中午,眨眼即半云半雾,大有天开露日之势。大部分同学看到天气不太明朗,都陆续“打道回府”了,我们五六个意志稍微坚定的人,于是决定结伴登芦芽山。
登芦芽山有三条路可走:有一条在五寨县,有两条在宁武。我们是从宁武的汾河源头起步的,中途要经过情人谷和马仑草原。
盛夏驱车穿行在山间谷地,别提有多惬意的了。流水潺潺,绿色包裹,凉风习习,环境清幽,人彷佛也被融化在绿色与清幽中,尤其是雨后的山间,更是青翠欲滴。
我们动身时已是下午两点半,为了赶时间,只能舍弃沿途的景点,直达芦芽山。宁武新开辟的旅游线路,车可以直达马仑草原脚下。从停车点开始步行,首先须穿过一片林海。管涔山的红杄树和白杄树,在此地可谓独领风骚,风光无限,实在也算是树中的伟丈夫。你看它那笔直挺拔、直插云天的风姿,置身其下,一个平凡的人也许会陡然随之伟岸几分。还有那林木间特有的气息、氛围,以及在脚下几尺厚的腐叶败草上行走的质感,清爽极了。林海尽处,就是马仑草原,即当地人叫做黄草梁的。高山,草甸,矮松,野荷,杂花,异草,在这里相依相存,共生共荣,也就为芦芽山创设了别样的风景与情调。
徜徉在马仑草原,感觉和别处是不同的。这里所谓的草原,既没有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况味,因为,草在这里以寸计之;也没有天苍苍野茫茫的宏大气势,因为,草地的边缘地带即可看到蓊蓊郁郁的树木。当地人叫它高山草甸也就恰得其势吧。但是马仑草原上挨挨触触而又疏疏密密的隆起状草球,形成独特的地貌,却有着别样风情,游人穿行其中,也是别有风味的。此时,草原上的游人们有的在无忧无虑地自由漫步,有的在三结义树(三颗根连根枝连枝的松树)下互相拍照,有的在草地上或坐或卧闲谈,有的游人干脆来个刺激一点的,骑着当地老百姓披着红马鞍、缀着彩色辔头的骡子或者马匹体验一番。可以说,此时游人的心情是最放松的,也是最惬意的,皈依大自然,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享受。
人们都向着草原的西南方向走去,前方是草原的边缘与白云相接处。不知不觉间,游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,眼前突然出现的不凡气象让游人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呼声。
人们开始忙乱起来。有的举起相机或手机拍照,有的想找一个更合适的位置观赏,有的互相指指点点一惊一乍,有的干脆呐喊几声——因为呈现在游人眼前是一幅奇妙的画面,一幅大自然赐给我们的奇妙图画:漂浮不定的云雾,似奔马,似野象;似九天仙女结伴下凡,似数百神童相约嬉戏;似四海神龙舒展吐纳,似得道仙人焚香炼丹。云雾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沟谷,云雾中是似隐似现参差错落如剑如锋的峭壁——这就是我们梦中的芦芽山群峰气象。置身于马仑草原的边缘欣赏芦芽山,有一种荡气回肠翻江倒海的感觉,尤其是难得一见的云雾中的芦芽山。难怪人们不由地惊呼起来,此时的我,甚至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。
到此,也算是形成一种人生的分界线:打听一下剩下的路程,攀登芦芽山还需要来回三四个小时,于是游人分成了两半,有的逢山必登,攀登芦芽山自然也不在话下;有的到此为止,登不登山全凭性情,就此打道回府。
我们五六人似乎有点“臭味相投”,不达目的决不罢休,决定登山。
我们始终是在云雾中的山石、云雾中的林海、云雾中的山泉、云雾中的野花山果、云雾中狭道夹缝中穿行的。一会儿盘山纡道,一会儿爬行攀援,一会儿陡然下滑,一会儿束身磨蹭。在这里,山重水复有点小气,柳暗花明有点离题,有的只是奇险惊叹!
登山需要沉得住气,要气匀,不急不躁,不紧不慢。登山更需要流汗,流过一身又一身的汗,目的地也就到了。登芦芽山尤其是这样。沿路,我们既看到了六十多岁的老者结伴而行,嘴里念念有词;也看到七八岁的小孩被父母牵引鼓励攀登。既看到悠游登山欣欣然观景的雅士,也看到急于问道,想一步穷尽的过客。见雅士,我们汗颜,鼓起勇气继续攀登,见过客,我们群中也有人想中途退却,于是互相鼓励一番,继续登顶。这也像人生,进退间全凭一念,其中大有文章可作。
那天,整个行程有云雾为伴,信念为伴,似乎在飘摇中前行,有一种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(苏东坡语)的感觉。当地老乡有言:不登芦芽山,后悔一万年。我们终于登上了芦芽山的最高峰太子殿。同学兴之所至,从老乡手中买了一挂鞭炮放了起来,也算是庆祝胜利的一种方式。我们按照老乡的点化,绕云雾缭绕的太子殿转了三圈——老乡美其名曰“三无祈福”:无灾、无病、无难,既新奇又惊险。眺望云雾中的芦芽山诸峰,或云遮雾绕,朦胧梦幻;或夕照半山,如诗如画;我们也彷佛成为画中仙人,山中精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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